【“智造”时代,由工变匠路在何方①】只有绝活儿,哪能成为“新工匠”?
编者按
以智能制造为主攻方向推动产业技术变革和优化升级,正推动中国制造向中国创造转变、中国速度向中国质量转变、中国产品向中国品牌转变。生产智能化、信息化升级后,企业需要的不仅是会熟练操作的工人,更渴望懂技术、会创新的工匠。
智能制造时代,工匠的意义不但没有减弱,反而更加不可替代。与过去的“匠”相比,如今的工匠内涵有哪些新变化,当下的匠心指的是什么?传统意义上有工艺专长的工人已难满足需求,信息化、智能化生产线上能主动与机器共舞的技能人才从哪里来?企业需要什么样的制度支撑,能够更好地发挥工匠引领作用,助力工人实现从初级工到适应当下现代“智造”的转型?从今天起,本版推出系列报道《“智造”时代,由工变匠路在何方》,敬请读者垂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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企业智能化、信息化升级后,熟练操作工已然不能满足企业需要,相应的,现代企业对工匠的认定也发生了变化。如今,一个工匠可不能只想着手头这摊活,还要胸中有整个车间,懂技术、会创新的复合型技能人才越来越得到企业的认可。
告别重复按电钮、加原料,北方重工集团有限公司汽车转向系统分厂内,90后操作工王兴正在数控加工中心加工零件转向柱。他不仅要会调试、操作机床,还要懂编程技术,会根据客户需求定制产品。
中国制造向“智造”迈进,企业智能化、信息化升级后,像王兴这样的产业工人,逐步脱离电影《摩登时代》所描绘的社会生产大体系上的螺丝钉身份,在制造业转型升级下与机器共舞,现代企业对工匠的认定也发生了变化。
从30多年只为做好一件事,
到懂技术、会创新才能把活干得漂亮
“工匠只会低头干活哪行?还要活漂亮、懂技术、会创新。”近日,41岁的北方重工结构件分厂冷作工、高级技师蔡君杰在接受记者采访时,谈到了对当下工匠的理解。这样的评价折射出企业的用工需求。在沈阳,这家有着80余年历史的装备制造业大型企业,浓缩了不同时期企业对工匠的不同需求。
蔡君杰的师傅、52岁的马超是“辽宁工匠”,30多年在岗位上只为做好一件事——“溜圆儿”。“溜圆儿”就是将一块钢板卷曲成筒体。为了练就这门绝技,马超一遍遍地压磨,白天跟着师傅学,下班后拿样板材料忍着加热枪的炙烤加班练。由他做成的筒体,钢板最薄的12毫米,最厚的15厘米,最大的圆内径达8.2米,由此有了“筒体专家”的绰号。
蔡君杰说,像师傅那样的“第一代”工匠讲究的是个人精益求精,每个人都有难被替代的绝活。到了自己这代,企业对工匠的认定更像是对一个集体工匠精神的认同,要求的是工人们整体技能水平的提升,“一个人干得好不行,要一群人干得好才行”。
当上车间主任后,蔡君杰思考最多的就是如何集思广益。“我们九成活都需要手工操作,大伙经常聚在一起研究。比如加工某一件产品,小张头道工序上干得出色,小李选择的工艺干得快,老王的方法节省原料,捏在一块儿,形成统一标准,就能让大家都干得又好又快。”蔡君杰说。
如今,到了王兴这代工人,熟练操作工已然不能满足企业需要。企业市场化发展,产品需求个性化、多样化,促使当下工人要懂技术、会创新。“以前师傅让做啥就做啥,这周甚至都不知道下周要造啥。现在不仅要知道,还要提前学,琢磨怎样创新才能把活干得漂亮,将产品更快地推向客户,技能提升要能跟得上技术的快速迭代。”王兴说。
不能只想着手头这摊活,
还要胸中有整个车间
近些年,智能网络更加有效地将传统制造业的生产过程组织起来,实现设备与工人、与市场大数据互联互通,形成预定、设计、生产、销售一体化的新商业模式,使企业能够快速满足顾客的个性化需求,推动了我国制造业的转型升级。
国家出台《智能制造发展规划( 2016~2020年)》后,越来越多的传统制造业企业向新型制造业转型。沈阳鼓风机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就是其中之一。
在沈鼓集团透平分公司转子车间,数控车工马长好正在进行叶轮精加工。他所在的车间是一个数字化车间。沈鼓集团是一家历史悠久的老牌国企,然而中低端市场趋于饱和,企业曾连续多年亏损。
“脑子里不能只想着合格率,还要想着转子生产进度、关键件完成率和定额执行效率。”马长好告诉记者,车间生产管理数字化,每个工位都有一台平板电脑。车间里人、机、料实现网络化接入,工作流程执行更有效率,生产过程和设备使用效率也更加透明。“这种状况下,一个工匠可不能只想着手头这摊活,还要胸中有整个车间,能够应对各种新来的活,即便不会也要马上学会干。”
工匠认定有变化,不只是企业发展需要,也来自工人们的主观改变。沈阳造币有限公司造币三部维修钳工张文良对此深有体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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